彭格列旁系隶属文职部

wb:狼崽真是好文明

【all27/主1827】飞鸟囚于蓝天

预警:


是《不需要被知道的事》这篇元祖夹心的背景,这俩算姊妹篇


未来战里的10+线


人物全程ooc,尤其前面18有点不可理喻()无法解释的情节都是因为剧情需要,不要上升角色




清冷的月色在稀疏的青松中流泻而下,朦胧了一池清泉。立在一方水边的是古旧的苍白色石灯笼,掩映在苔藓和杂草中是粼粼作响的逐鹿,流水从空竹管中清幽地流淌。


这里估计是在18世纪基于意大利文艺复兴建筑基础上建造的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彭格列总部唯一一处仿日式和风庭院的园景。


在夜色中显得暗沉深邃的苍绿中有一抹灰败的红色,那是伫立了两个世纪之久的红桥,早已褪去了光彩夺目的朱红,唯有精致细腻的镂空花纹还显示出它曾经的高贵荣华。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倚着桥身而立,他现代的西式着装应该与周身充满禅意与空明的庭院不相符合,可莫名的他的存在没有破坏寂静幽清的气氛,反倒更增添了孤冷。


冬季的西西里岛虽然在盛行西风的影响下气候要温和许多,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男人穿的本来就是比较轻薄的面料,他又把外套脱下搭在肩上,只剩下一件背心面对凄冷的寒风。


他的双眼注视着桥下高原雪山融化的雪水化作的溪流,暖棕色的双眼迷蒙成一团淡淡的暖色调的水雾。


树林间簌簌的空气急流是安静的园林唯一的歌声。


良久,男人轻叹:“云雀前辈,好久不见。”


一个静立在桥底的身影终于动了,让人惊诧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


这个同样穿着西服的男人转瞬间就跃到了桥上,他高瘦挺拔的身形是这个浅淡的风景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完全压住了整个画面的重心。


“我以为你最早也要明天才来的,没想到今天晚上就赶到了。”泽田纲吉含笑看着面色冷淡的云雀恭弥。


“强制召集令,有什么事吗?”云雀恭弥依旧面无表情,他落在泽田纲吉身上的视线都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实体,却比晚风还要冰冷。


“日本那边没事吧?我很少收到你们传来的报告了。”泽田纲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黑发的男人在岁月磨砺下越发锋利的丹凤眼犹如出鞘的刀剑一般:“与你无关。”


“在这个时候就别那么任性了,云雀前辈。”泽田纲吉好脾气地劝慰道,“谁都知道白兰的势力已经完全深入到东亚了,最近日本国内发生的几起疑似恐怖分子袭击的事件,都是密鲁菲奥雷家族干的吧?”


云雀恭弥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权当应答。


“风纪财团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不算你强制征召我到意大利,而彼时正是我向外扩张的要紧时机的话,没什么影响。”云雀恭弥一句话就噎住了泽田纲吉。


“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麻烦可以上报总部,虽然意大利战势吃紧,但我们也不会放弃日本分部,现在特殊时期必须加强合作。”泽田纲吉还是保持住了自我修养,硬着头皮把寒暄的话说完。


“不需要。”依旧是毫无波动的回复。


他的云守向来这样。


云雀恭弥不屑于所谓的守护者职位,他当初能够被说服戴上彭格列戒指也是在里包恩和泽田家光连哄带骗下,以能够有机会遇上并打败更强大的人为理由,勉强加入彭格列家族,陪着他们群聚,贡献战力。但生性孤傲的他怎么可能轻易居于他人之下,继承仪式之后就马上回到并盛。


明明是家族内部最靠近核心的成员,但他所创立的风纪财团却成为游离彭格列最外部的势力。但毕竟云雀恭弥是云守的身份有目共睹,他的所作所为也被视为彭格列的形象之一。


现在好歹还能够有所回应,曾经一段时间的我行我素是真的让泽田纲吉头痛了很久。他咬杀别人的爱好成为了彭格列饱受诟病的一点,很多时候总部前脚在与某个家族或财阀谈判交易,后一步就传来云守暴打合作伙伴的事情,闹得总部下不了台。


尽管因此云守被誉为最强守护者,但怀疑他是否忠诚于彭格列的大有人在,有人断言彭格列是管不好这匹孤狼,早晚会遭到反噬。


“对了,并盛那里的变化应该很大吧,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一家烧烤店有没有关门......云雀前辈你还经常在并盛中学巡逻吗?”


“那么好奇的话自己去看。”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纲吉再次无奈道。


作为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必须呆在意大利总部,而潜心在东亚地区发展的云雀恭弥根本无心像其他几个守护者一样定时回总部报告工作,一切与总部交流的重任全部落在了草壁头上。总部收到云部驻日本的很多信息都是滞后的。


更何况近几年异军突起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对彭格列的敌对,国际局势的严峻,他们能够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几次也是因为泽田纲吉要看望妈妈而主动拜访日本,而每次行程都特别紧,有时上午刚到下午就得坐飞机回去,根本没时间留心故乡的变化。


于是又是一阵无言。


“并盛的地下基地修建得怎么样了?”为了缓解尴尬,泽田纲吉另揭话题。


“你找我来如果只是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不介意先和你打一架。”云雀抱臂冷冷道。


“这不是小事……”


“比起你销毁彭格列戒指,没什么是大事。”黑发的男人毫不客气。


泽田纲吉猛得攥紧拳头,他略有些狼狈地躲闪着对方射来的没有温度的慑人的目光,本来已经安放在心底麻木的情绪又开始抽搐,缠着他的心脏不断缩紧。


他其实已经意识到云雀恭弥到现在还在生他的气。


这是他第三次对云守下达强制召集令,第一次迫使云雀离开并盛到意大利参加正式继承式;第二次则是要求云雀交出戒指并销毁。前两次都是不愉快的记忆,也难怪云雀对于这一次的召集心怀芥蒂。


“我找你的事情安排在了明天的会议上,现在那么晚了,云雀前辈赶过来也辛苦,可以先回总部休息。”泽田纲吉转过头重新凝视桥下的溪水,有了几分逐客的意味。


“我的时间很紧。”


“谁的时间不紧呢?!因为时间紧迫我们不得不提早建立日本分部的地下基地,因为时间紧迫我们不得不放弃大半势力缩小控制范围,因为时间紧迫我们不得不......放弃戒指。”泽田纲吉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那么大,等他意识过来才发现这一连串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不受控制的训斥和愤懑。


不对,不应该那么情绪化。他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首领,成为里世界的教父,哪能像个孩子一样抱怨。


纲吉想着,深深吸了口寒气,再开口时声音平缓而死板:“我知道我不顾你的反对销毁戒指是我的不对,但我并不想为此抱歉。这是最优方案。”


对方没有应声。


泽田纲吉苦笑了一下:“对你们来说,作出这种决定的我像疯了一样,连迪诺都来问我是不是想要放弃了。”


“我啊,以前太依赖里包恩和同伴了,不停地给你们添麻烦,胆小怕事,缺乏自主性......如今我却穿着像模像样的制服,被人恭恭敬敬地称一句彭格列十代目。而可笑的是,我是那么排斥成为黑手党,但为了不辜负别人的期许,伪装成他们嘴中的无所不能的里世界教父。只有在晚上面对一个憔悴疲惫的自己时,才猛地想起自己几年前还是一个被人嘲笑的废柴纲。”


泽田纲吉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么多话给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听,一打开话匣子管都管不住。


空气安静得一度让泽田纲吉以为对方已经失去耐心离开了,没等他转头确认就感受到一阵突然爆发的、高调昭示了主人存在的浓郁杀气。


“又是自说自话。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欠咬杀。”


“什么?”泽田纲吉没有反应过来,腹部炸开的剧痛和冲击力让他的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没期望任性的云守能理解他,但万万没想到这推心置腹的话反而引起他的反感。


又是一记上勾拳狠狠砸出,泽田纲吉连忙头往后仰同时双手交叉护在脸上抵挡住了这次攻击。虽然手臂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痛得纲吉脸有片刻的扭曲。


一击未中,云雀抬脚狠狠踢到了对方的肚子,在纲吉脱力的瞬间又是实打实的一拳挥出。眼见纲吉又要抬手格挡,云雀停下上方的攻势换做踢腿攻击下盘。


云雀恭弥的体术向来进攻密集激进,但出师于世界第一杀手的泽田纲吉同样有着不俗的格斗技巧,配合逆天的超直感,这种程度的攻击不难避开,可他还是中招。身体在片刻的迟顿后只觉得双腿像是被钢筋打到一样让他失去平衡。


摔向地面之前泽田纲吉已经摆好了用胳膊支撑然后趁势一滚躲避下一次攻击的准备,可是云雀没有留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居然抽出了浮萍拐。不同于人类肉体的碰撞,被金属管制武器捣中腹部是不加掩饰的强烈灼烧的痛感,泽田纲吉被直接抽到了桥底。


鼻尖是泥土混杂着草木的气息,腹部连续的重击以及倒地的翻滚让他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神经末梢诚实地传递伤筋动骨的疼痛。


泽田纲吉喘着粗气,抓着野草想直起上半身,却只能狼狈地干呕。他的眼睛睁不开,从眯起的一条缝里眼睁睁看到人影的靠近。从对方强盛的气场来看,这场单方面的斗殴并没有停止。


“我不介意你冲我发泄,作为彭格列的首领,我确实不合格。”纲吉喘着粗气,“好歹给我留个干净的脸吧,除非你想在明天的会议上看到一个肿得搞笑的猪头。”


“你喝酒了。”黑发男人没有理会泽田纲吉的冷幽默,他扫了一眼被牵连的碎了一地的酒瓶,平淡地陈述。


是的,泽田纲吉在今天晚上喝了超出他承受氛围的酒量。本来他酒量就不太好,在宴会应酬的时候大部分敬酒都被忠实的岚守或者雨守挡去,连尚且年幼的雷守都会力所能及地帮他解决。而且近几年神秘莫测暗波涌动的里世界局势让本就高压高风险的首领职位更加难做,为了能成为一个“称职”的教父,托起过重的负担和期许,规律的作息和正常饮食在高强度工作下微不足道,患上胃病是常有的事。


可他就像很多步入社会的职工所说的那样,有时候,酒精是最好的镇静剂和陪伴。


过量的酒精早就麻痹了泽田纲吉的神经,导致面对云雀恭弥的突袭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你到底在想什么,泽田纲吉?”云雀低沉的充满讥讽的质问融入清冷的空气,似乎要剜出泽田纲吉心窝的血肉一般。


像云雀恭弥这样的部下,估计没有什么老板能够忍受得了吧?面对上司的退让和妥协,不是得过且过,而是咄咄逼人更加得寸进尺,给他当老板这不是折寿么。不过也是,他本来就不甘居于人下,成为别人的守护者已经关系到他自尊方面的警戒线。


泽田纲吉及时用手擒住了云雀恭弥抽出的浮萍拐,但还是被冲击力振退几步。


“锵——”泽田纲吉跃起并抬脚踢掉了一只浮萍拐,付出的代价是被抓住脚踝腾空扭转背着地摔向地面。


“你已经那么弱了吗?”云雀恭弥抹了抹被蹭到的嘴角,那里破了皮,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更加兴奋。


有时候泽田纲吉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耐打,不如弱不经风的直接晕死过去多好,疼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知道这样的我让你失望了,没有相应的能力却拥有过高的地位,面对我这样的上司,你一定很不满吧?就这般水平的我当年把你拖下水还用云守的身份逼迫你为彭格列效力卖命……”


再次被金属管制工具抽中腹部,不同于人类相对软一点的肉体,这一猛击让泽田纲吉连话都说不下去,身体抑制不住的因为剧痛而蜷缩,发出痛苦无力的呻吟。


又是这样......模糊的视线中,嗜血好斗的黑发男人与几年前那个完全不讲理的风纪委员长逐渐重合。



【那是高三临近毕业的时候,泽田纲吉吸引霉运的废柴体制依旧发挥着作用,甚至无奈又可笑地卷入一场无中生有的狗血式你爱他他不爱你的修罗场。


一个叫早川的高中生深深迷恋上了他的好友,狱寺隼人,嫉妒于自己苦苦暗恋的人眼里只有一个初中时被人人嘲笑的“废柴纲”,终于在一天放学后向他下了战书:谁赢了才能和狱寺在一起。


纲吉一开始很吃惊,他没想到类似的事在高中又重演,只是焦点人物连带着性别一起换了。但细想也在意料之中,早在高一他隐隐觉得早川对狱寺有好感。尽管狱寺对他要么无视要么恶言相向,几年下来早川还是热脸贴冷屁股,也是除纲吉他们以外唯一一个与狱寺有较亲近的人,陪狱寺在学校体育馆打球到深夜,每天课间都要有事没事和狱寺聊天然后被揍上几拳。


泽田纲吉其实挺开心狱寺能有自己的朋友和空间,而不是总围绕着自己转。可当他得知这所谓“朋友”的早川抱着何等态度时,却异常愤怒。


早川的父母在教育局当官,他的堂兄弟则是混黑帮的,背景涉黑水很深。因为自知成绩不可能与狱寺考上同校,不惜动用父亲的权利在狱寺隼人的学生档案上做手脚使他毕不了业。


这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渣难得让泽田纲吉动怒,考虑到对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同龄人,泽田纲吉没有带什么武器,同行的山本武出于匆忙也空手而去。


早川叫来的几个混混水平的确一般,轻松修理了一顿后俩人就道别回家。没想到早川这个偏激的神经病暗地里留了一手,叫上另一帮抄家伙的人蹲在泽田纲吉回去的路上。不过泽田纲吉下意识不想进入死气状态,这群人虽然带了刀器,但单纯闪避也没有问题,直到听到“咔嚓”的上膛声。


早川手里居然有一把枪!


他从哪里哪来的?虽然日本允许私人拥有枪支,但需要获得合法资格十分困难。而一个高中生更不可能通过合法途径取得。


......如果里包恩在的话一定早看穿他的目的,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用枪指着自己的后背。自己太没用了,里包恩不过是回意大利几天就陷入如此困境。


“你冷静一点,就算你打伤了我,你同样也会受到刑罚制裁的……”


“不想死给我闭嘴!我不过是进监狱,把你打残了对你的影响可是一辈子,比如手,胃部,腿......”早川的手抖得厉害,脸上是不正常的抽搐,像犯了癫痫一样面目狰狞,“而且我有精神疾病方面的诊断证明,把你打死了都有可能无罪释放。”


看你的样子确实精神不正常......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跟狱寺只是朋友。本来我也没想阻止你接近他,可现在看来你这种人也没有资格成为朋友!”


“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他不同意是他的事,能不能拗过来就是我的事。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能解渴啊!”早川微笑着,拿着枪向前走了几步。


泽田纲吉以为自己会害怕,可意外的他声音很平静:“你修改他档案也没用,几天前他已经收到国外好几所大学的offer。”


早川的笑容消失,他的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暴怒,最后归于死寂。


“既然如此,你也没什么用了,就让我开心开心吧——给我动手!”早川扬起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被铁棒猛得砸到肩膀时泽田纲吉差点以为自己半边手给撕裂了;耳旁呼啸而过的铝棍堪堪躲过,还是被刺刀划伤了脸,温热的血液一下子涌出来;小腿被建筑用地上的小型钢管打到,直接倒在地上短暂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突然,一发子弹擦着泽田纲吉头发而过,枪膛的轰鸣反而吓到了几个举起武器继续打的混混。


“喂,你不是说枪只是吓吓人不真的打吗!”


“出人命的话我们谁也逃不掉的!”


“闭嘴!”早川整个人陷入某种高亢疯狂的精神状态之中,甚至把枪指向自己的同伙,“谁阻止我也是一个下场!”


啊,看来真的疯了……不应该那么逼他,这下只能点燃死气之火了。泽田纲吉的瞳孔紧缩。


“呜啊!”一声破空的悲鸣,瞬息之间早川就与手枪分离,整个人如脱弦之箭砸向了一旁的白墙。


拿着武器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混混下一秒也被打飞出去,他们甚至连攻击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就两眼一黑,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如神兵天降的少年漆黑的外套在晚风中飒飒作响,浮萍拐金属的光泽一闪而过。还有人想要挣扎着反抗,没等他爬起来又是伴风而来的重击飞出两三米远。站在外围的人看形式不好想要逃跑,没迈出几步就被少年恐怖的速度追上,并且在低压的威吓下没被打到就先晕了。


少年狭长的丹凤眼折射着锐利的清晖,凉薄冰冷,明明没什么重量却会把被盯的人蜇得直冒冷汗。


“云雀......学长?”趴在地上的年轻的十代目愣愣地看着伫立在一堆哀嚎的人群上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


一个最有可能救场但年少的泽田纲吉最不可能想到的救世主。


“哇哦,泽田纲吉你胆子真大啊,放学后群聚斗殴,如此严重的违反风纪的行为,要怎么咬杀你呢?”俊美的少年逆光而行,他的嘴角依稀勾起一点弧度,那是冰融化后流淌的冰水。


“等一下!我不是故意违反风纪的!早川同学修改了狱寺的学生档案严重损害了他的利益,还向我邀战......”眼看就要与浮萍拐亲密接触,泽田纲吉连忙抱头喊。


“邀战?”云雀恭弥饶有兴致地重复了这个词。


“啊,就是看不惯我跟狱寺关系那么好......虽然我也觉得这个理由很扯而且他还完全误会了我们俩个之间的感情,我都很想吐槽他是不是看了太多什么电视连续剧有点上头……”


“误会你和狱寺在交往吗?”难得风纪委员长那么八卦。


“算,算是吧,但云雀学长你也知道我们只是普通......”


“应该是狱寺喜欢你。”云雀看向泽田纲吉骤然睁大的眼睛,“还有山本武。”


“你在说什么啊……”


“你是真的没有发觉还只是在逃避——又或者两者皆有。只是你不想揭穿并且清楚那两个人十分在意你的想法,顾忌你的感受,所以不会把关系弄僵——真是小心翼翼又意外平和稳定的感情啊。”


泽田纲吉张了张嘴,他茫然地看着气场一下子变得危险的云雀恭弥。


“既害怕更进一步,又恐惧被丢下,只能随波逐流,像个受害者一样惶恐不安。不自量力又优柔寡断,虚伪懦弱又缺乏自知之明......”】



“泽田纲吉,你真是幸运的几乎具备了我厌恶的所有特性。”话音刚落,云雀恭弥再次挥出浮萍拐,被堪堪爬起的泽田纲吉用手臂挡住。


“因为我又不是你啊!”泽田纲吉吼出了声。他一个肘击打落了云守最后一根拐子,扭身膝踢中断了对方行云流水的进攻。


“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彭格列十代目!我讨厌战斗讨厌受伤讨厌身边的人为了我而牺牲……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把这个身份免费送给别人。白兰不是很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吗?行呀,我能亲手把里世界教父这个名号冠冕给他!”


死死地卡住云雀恭弥的拳头,泽田纲吉少有的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可如果我当初拒绝里包恩的教导,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朋友,也无法摆脱废柴的名号;如果我拒绝变强,当初在黑曜里我早就被骸夺取身体了;如果我拒绝争夺指环,我和同伴的生命都会被夺去;如果现在我成为逃兵向白兰投降,我所珍视的一切就全没有了啊!”


“山本武的父亲已经因为黑手党之间的冲突去世了,而当天举行葬礼时我为了和白兰博弈甚至没有出席,事后我才知道山本他在墓地淋着雨守了三天!狱寺的姐姐碧洋琪因为正处于要地而卷入了火拼,生死未卜,而这件事我也是过了好几天等危机解除后从情报部那里得知的,我质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说是岚守拦截的信息,为了不妨碍我的战略部署——我不知道这几天来狱寺是如何寝食难安、苦闷而无望地独自守着这个秘密......”


一连串话说的泽田纲吉都有些缺氧,大脑涨得快要爆炸。酒精化为的冲动和暴躁慢慢平息,只剩下一片空虚和死寂。


“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泽田纲吉轻轻地说。


自由、任性、散漫、以自我为中心,即使被迫卷入里世界,依旧从容自在。云雀恭弥宛若自立为王的一方君主,不受任何牵制,驻守自己的领土高高在上,偶尔会垂怜一瞥,遥遥俯视在地底摸爬滚打苦苦挣扎的人们。


明明有着强大的实力,出色的外貌,神秘的身世,却罕见没有小说动漫里悲惨的人生经历。结束学业后在继承父母财产的基础上成立了风纪财团,没出几年从并盛的地头蛇做大到了全日本企业的领头羊,跻身世界前百强,给当时低靡的日本经济送来新鲜血液。他本人也从原本的并盛风纪委员长成为国内最想嫁的男神兼最出名的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靠才华的年轻创业者。


上帝哪里是为他打开一扇窗,而是直接揭开了屋顶任其翱翔。


他的人生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帆风顺,唯一的意外估计就是当了彭格列的云守。明明能够凭一己之力成为众人之上的霸主和不受任何拘束的人生赢家,却因为泽田纲吉的存在而受限于“云守”的守护者身份。


他因为强大而无所顾忌,因为随性放浪而逍遥人生。


“我没有退路了,云雀前辈,”泽田纲吉的声音发颤,“曾经里包恩还活着的时候,我还能安慰自己是全都是这个魔鬼教师的逼迫,现在他走了,我才绝望地发现我所谓被迫向前走,是因为后面的路都被堵死了。”


看啊,假如没有黑手党,你能当风纪委员长,而我只是个文化课和体育都不及格的废柴;你能创立风纪财团,而我毕业后连找个工作都麻烦。


这么多年,唯有云雀恭弥还一直是个少年。现实沉重的引力不知扭断了多少振翅欲飞的理想,冷酷无情的时间不知磨损了多少奔腾滚烫的热血。而一向一视同仁的它们对这个黑发黑眼的俊美少年不约而同地手下留情,或者自知不是对手提前投降。


“我很害怕,我一直都很害怕啊!里包恩已经死了,而我的妈妈也下落不明,京子、小春,那些我曾经的朋友......!”


过量的酒精和剧烈的翻滚终于让胃超出了承受的负荷,在疼痛的刺激下,腹部肌肉收缩,泽田纲吉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他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吐光了杂着污秽的清酒,就只是干呕,胰液和胃酸经过食管和口腔带起强烈的灼烧感。


“妈妈,呜,里包恩......”在人前冷静沉着的彭格列首领像小孩一样泪水四溢,他死死抠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把半辈子的痛苦、委屈、无奈都宣泄出来。


那些守在总部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战况,每一次接收情报对彭格列十世来说都是一场俄罗斯轮盘赌,使他不过20出头的年纪心脏就已经超负荷,整日处于高压之下。其中里包恩的死对他来说无疑是宛若子弹正中心脏,从此成为了他心底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只需要一点动静都会扯开血痂,重新喷出鲜血。


隐约中泽田纲吉用余光看到一个靠近的黑影,估计是他的云守实在受不了这么无能的首领想再揍几拳。


不过无所谓了,成年这么久了还丢脸地在别人面前哭出来……打就打吧,打死得了。泽田纲吉放弃抵抗,自暴自弃地想。


云雀恭弥的手终于落下,不是想象中带着狠劲的力道,而是轻柔得不可思议地拍着泽田纲吉的脊背。连他一向没什么温度的注视也温和起来。




【少年修长有力的手从泽田纲吉的背部和膝弯处伸去,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云,云雀学长?”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泽田纲吉一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地任对方抱着自己向前走。


泽田纲吉毕竟也是个正常的高中生,体型小不到哪里去,但云雀恭弥抱得稳稳当当,仿佛是在保护一个珍贵的易碎品。


“你的腿应该伤到筋骨了。”云雀恭弥解释道,他还很贴心地低下头,让泽田纲吉看到自己整张脸而不是一个下巴。


泽田纲吉看到对方比起初中长开不少、但仍藏着点年少气盛的青涩的俊脸突然有些不自在,他侧过脸去,把头埋进对方染了点灰尘的胸膛,嗅到了他无比熟悉的干冽清爽的气息。过去的几年,他曾无数次闻到过,尽管大多数时候他都因为畏惧而忽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股气息带给一个患得患失的男孩无数的抚慰和安全感。


那里有校园的天台和铁栏杆,有空旷的蓝天和悠闲舒卷的白云,有恣肆快意地青春和酸涩惆怅的烦恼。


那是陪伴了他一个青春的憧憬。


“泽田纲吉......”平和而好听的声音是辽远的天空最美的歌声。


“嗯?”


一定是一场太舒适安逸的梦,以至于记忆中一切都是虚幻的如同羽毛一般。】



“泽田纲吉。”摩挲到抽噎的人发冷的背,云雀恭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仔细地拍掉了他脸上和头发上粘着的草屑,还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此刻体贴的云雀恭弥要是被外人看到估计是要吓一大跳以为他被夺舍或者失智了。


“嗯?”拼命压抑啜泣的泽田纲吉从鼻腔里发出粘粘糊糊的黏腻的鼻音。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云雀恭弥静静地看着不肯抬起头的泽田纲吉,他陪着自己的首领蹲在草丛里,完全感受不到血液流动受阻时双腿有多么酸痛。


明月都被云层盖住,冬夜的西西里沉睡在黑暗之中。


一个小动物是当不好所谓完美的黑手党教父的,除非你想要完全改变自己,脱胎换骨直到彻底扔掉“泽田纲吉”这个人格。


但是啊,小动物有小动物的生存之道。


“你可以依赖我。”


【“你可以向我求助。”】


这是一个命令式的承诺,每个字发音的起伏都浸润过了太多浓重的情感导致它们真正被念出来的时候显得平淡了。




云雀恭弥曾有三次想向他的上司告白,一次是在高中时期对方被小混混揍趴下,脸上都挂了彩时,平时有点爱干净的他把既不小的像小孩也不软的像小动物的泽田纲吉抱起来,揣得倒像个珍宝一样小心;第二次是他昨天夜里把泽田纲吉揍趴下,狼狈地呕吐时,他一反常态地蹲下身拍抚着沉浸在悲哀之中的泽田纲吉,将自己的外套借给了他。


但他前两次都没有告白,他只是说,小动物就该有小动物的样子,偶尔依靠一下肉食动物吧。


第三次是泽田纲吉第二天开的所谓“会议”上——只有他、泽田纲吉、入江正一三人。


他看着自己爱了将近10年的人端着愧疚又从容的微笑对自己说:“那么就拜托云雀前辈协助这次计划了,因为只有你才会对我有如此纯粹的杀气啊。”


于是第三次告白连开个口都没有就夭折了。


云雀恭弥是幸运的,泽田纲吉放手给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任浮云可以恣意潇洒地飘荡。


然而,飞鸟囚于蓝天。


END



结果还是1827先写出来......这篇文老早就开始构思,但憋了很久,实在太难写了,所以读着也干巴巴的ORZ

其实这篇文的大致意思是18知道27这几天又在为难自己了,看着对方拼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成熟的首领,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扛下(当时27喝那么多酒其实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然后18就故意激一下他,让27好好发泄一通......但是我写得太差了呜呜呜没写出这种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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